中午十二点半，川江醒了。
天还没黑，但他觉得光线有点刺。他没拉窗帘，让阳光随便洒在那张堆满衣服的椅子上，像是特意照给他看的。
他抓起手机，翻开朋友圈，例行检查世界更新。他原本没期待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，却在第一条，就撞上了熟悉又陌生的名字。
[竹美小姐更新：今天是我们的日子，谢谢每一个曾经陪伴我的人。]
川江盯著那行字，看了整整十秒。
照片是一组婚礼图。
草坪、花拱门、香槟塔。光线很柔，新娘的白纱在日落下泛著金色。她笑得灿烂，眉眼弯弯。
他认得那张脸。
竹美。
高中时候的女生。
班上最吵闹的一个，讲话快得像连珠炮，下课总是第一个冲出去买小零食。她敢跟老师抬杠，也敢当著全班说：「我以后才不结婚，我要做自由人。」
她不是他的朋友，只是那种存在感强到不可能被忽略的人。
川江滑动萤幕，看著一张张照片。婚礼现场不豪华，但布置得很温馨。新郎他不认识，戴眼镜、笑容温和。他们站在拱门下接吻时，宾客在后面鼓掌。
他忽然有些说不出话。
不是震惊。
也不是羡慕。
而是一种说不清的……恍惚感。
「她居然也……到了这一步啊。」
他轻声说著，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见。
他点进她的个人主页。动态不多，但每一条都干干净净，没有炫耀，没有卖弄。从婚纱选择，到场地布置，到结婚倒数的那几张清单图表，都透著一种决心——那种「我准备好了」的心情。
川江突然想到一句话：
「原来我们真的长大了。」
他放下手机，坐在床边，沉默地看著脚下那只破掉的拖鞋。
他记得高中毕业那年夏天，有人问过他：「你以后想怎么过啊？」
他笑笑，说：「活著就好吧。」
那时他觉得自己是谦虚。
现在他才知道，那其实是一种……没有答案的逃避。
竹美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，但她现在正站在她人生的节点上。
她把自己的选择穿上婚纱，坦然地告诉世界：「我选择了这样的未来。」
而川江，还穿著松垮的T恤，坐在没洗的床单上，刷著别人的故事。
他起身倒水，半路又停下，把水倒回杯子里。
他打开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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