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几高度：“举着金疮药非要给陛下敷。”
暖阁忽的陷入沉寂，唯闻炭火爆裂声。
乾宁帝突然将朱笔掷进笔洗，赤色墨痕在水中绽成虎头形状：“准奏。着太师主理，御史台、大理寺协查，重审六皇子案。”
“陛下圣明！”秦太师颤巍巍起身。
他行至殿门忽又回头，满脸慈蔼地望着乾宁帝：“请陛下放心，也请小千岁莫怕，老臣定还殿下清白。”
“老大人这话有趣。”云策笑得眉眼弯弯：“东珠过手尚能退还，运金锭的车一进一出，全凭他说。”把玩着手中的空空的酒盏。
“这才是你方唱吧我登场，好戏连台，生旦净末丑，各有各的唱腔，各有各的扮相。小爷刚刚登台唱上一出《天家手足劫，将军弈危局》，秦太师就赶了场《表忠心》。”片刻：“那老狐狸当真信了我会乖乖等着复审？”
“他要的不是一棍子打死你。”寒朔加了一块鱼肉给云策。
云策低头吃鱼，突然将象牙筷往玛瑙碟上一掷：“若是六哥能回来......”玉扳指磕在翡翠碗沿发出清响：“我情愿让被蟠龙杖抽断根肋骨。”
说着又泄愤似的连夹两筷鱼腹，琥珀色的糖汁顺着青玉案往下淌：“不过皇兄这回可要好生思量，我这‘小千岁’兼领双珠亲王，将来入太庙总不好排在末位。毕竟当年小叔叔才佩三珠，还不曾享千岁尊号呢。好歹和小叔叔并龛而祀，别让我一个人听列祖列宗念叨没人陪护，怪害怕的。”
“你记得他？”云冽突然打断，手中错金螭纹杯盏映出眼底暗涌。
“怎么不记得？”云策倚着紫檀凭几笑起来，缠枝莲纹广袖滑落，露出腕间狰狞的红痕，“那年他翻墙进府偷了大哥酿的桃花醉，被我撞个正着。我要去书房告发，他就把我抱上三丈高的绛桃树......”
云策声音忽然轻得像飘散的香灰，“后来不知怎的，我坠下来时正砸碎他的酒坛......后来爹爹还是知道了，罚他什么来着？”
“罚他绕龙骧军演武场跑了十圈。”寒朔将茶盏抵在唇边，杯底暗刻的龙纹硌得指尖发白。
“是了！”云策突然抓住他玄色箭袖，“他边跑边喊要请旨娶我——你说多荒唐？他是皇叔，我是九皇子......”尾音消散在突然灌入殿内的北风里，十二幅湘妃帘上的玉铃铛响成一片。
云冽忽然低笑出声，手中杯盏映出窗外残月："是啊，他傻透了。"
醉醺醺的人往龙纹锦垫里缩了缩：“后来棋墨哥哥哥和六哥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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