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欲，仍是让神明动作瞬间僵住，无助地，脆弱地注视着高台上的尊者，乞求一点怜惜。
要挨骂了，他想。慌张地追溯前因，又编不出个瞎话，只好华服褪去，小心地袒露出横贯在胸膛背后的伤，狰狞的疤痕四处攀爬，属于神族的自愈力弱不可及。
先皇叹着气，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皓白药瓶，往面前一放：“每十日来内侍府一次，三个月还不能消去身上的伤，你就永远不用踏出府邸了。我答应让你去往任意之地，没答应你把自己糟蹋成这样。”
受字为“琨”，形美玉。
八年前，神明提着圣梧空梧闯进玄虎殿，蛮横地抢走云昆地脉的所有权，也将艳红的奴纹印在了脊骨上。先皇低下头，为神明裹好衣物，心想，若是他的饲养者还在，定不会让自己心爱的道标受这些伤。
神明说：“陛下，我甘之若饴。”
一如多年前，殉道者离开前留下的那句，心甘情愿。
……
在仪仗的最末尾缀着几辆朴素的车舆，看雕饰同为官家定制，左右皆有兵士拱卫。
内里君子挑起帷幔，悄然地向外张望，带着兴奋与敬畏：“九天阊阖开宫殿，万国衣冠拜冕旒。待到我等登金殿见君主，成就一番事业，浩瀚世间也不枉活过这一遭！”
这话说得狂妄，勾得热血几番浮动。
当今陛下虽是个半大的少年，却也敢仗外戚的权柄，呼号着更迭罔替，罢黜旧隶，再录新臣，大有要将朝野上下换了个遍的意思。
楚思巽倚在车厢一角沉默不语，只觉他们这些族裔说得英才，再怎么把自己夸得当世无二，也不过是琨王攻破渊城后，细查骨龄年岁不够百年者，送进城中侍奉权贵的仆从。
他看得明白，也不妄何等春秋大梦。
果不其然，还未等落行囊，众人便被要求梳洗一番，进宫拜见尊者。
内侍宫人送来白衫，令众人连同发髻、饰品取下，宫廷用度皆有一定要求，而后齐刷刷地跪在西偏殿的空地上，杀棍立威，像极了后宫里选妃。
内侍稍一摆手中的拂尘，捏着嗓子站在殿门前：“还请各位郎君在此处稍事等候，待陛下看过名册，依圣意点召方可入殿。”
只道这选妃队伍进得飞快，场中静谧，未敢交谈。
新帝宣诏并无甚规律，少时唯一，多时数十位挤挤挨挨一同觐见。楚思巽数着地上的砂砾，恍惚间听着内侍唱了自己的名。
隔着一层纱幔，不能窥君颜。隐约见少年趴伏在桌上，有气无力地问身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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