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师,昨日之事,你意下如何?”
此时已近黄昏时分,正是日光垂微、薄雾未明。路旁少见行人,倒是偶尔的马车辘辘声踏踏而过,留下一串清晰空荡的回声。
京城靠南边一处小院,划水而居,自成一方,本是这繁华地界为数不多的僻静处。竹影斑驳错落间,隐隐可见屋内一站一坐两道身影。
屋内陈设虽不算奢华,却胜在古朴雅致;两排木质横格架不知由何种原木打造而成,香气轻微悠远。至于其他,则独有一扇琉璃屏风屏退左右。
方才开口那人,此刻正安然落座主位之上。
他皱眉看向身侧,见对方仍没听到动静似的自顾自莳花弄草,沉默片刻后,复又将声音抬高了些许:“国师?顾朝离?……顾祁生!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宫一趟,你在那儿装什么大尾巴狼?”
——对面那人仍旧对此充耳不闻,甚至连修剪花枝的手都没颤一下。
“你再装耳背,信不信我今晚就派人往你花盆里倒开水?!”
——只见对方终于剪去最后一节枯枝,满意地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,动作一派行云流水、浑然天成,转身抄起了小几上精致小巧的水壶。
“……”
一室沉默中,似有穿堂北风呼啸而过,只留下一团冷到令人窒息的空气。
半晌后,青少年似乎终于认输。不复方才嚣张质问的气势,他仿佛被骤然戳破泄气的球,沮丧地低垂下头:“你别生气……是我有错在先,不该在父皇面前瞎说。”
像是怕对方再冷落不答,少年左看右瞟,思虑再三,终是再度开口,低低咬牙唤了声:“老师”。
闻此,对面始终未发一言的男人指尖一顿。
“容臣提醒,您应当自称‘孤’。”
无奈地轻叹一口气,顾祁生端着长辈的架子,温声出言道:“几年过去,您的脾气倒是一如当年般坦荡直率,太子殿下。”
他语气平静和缓,不带任何指摘;但仔细听来,却仍好似带着掩不住的疲惫,听得人莫名愧疚,且发憷。
“我——孤真知道错了!”
见他终于肯分来半个目光,太子眼睛一亮赶忙出声,急急解释道:“只是此前听人提起,说老师曾抱怨无人能掌府上中馈,院中又实在冷清,孤这才一时心急——”
他悄悄抬眼,斜觑见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脸,下意识抿了抿唇:“因而向父皇谏言,给您掌选世家女子,好帮您打理国师府中大小事务。”
“还说,许清晏……许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