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星点点的火光随着热气升腾起来在半空中漂浮。
一阵风刮过，卷着几团未燃烧尽的纸钱砸在车窗上，碎成一片烟尘。
像朵烟花，无声炸裂。
孟夏城忽然抬起眼睛，透过防弹玻璃看向窗外。
路边站着一个青年，穿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，一根唢呐随意挂在腰间，栗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曲，肤色很白，在阳光下泛着蜂蜜色的光泽。他微微仰着脸，看空中浮动着的光点。
聚碳酸酯纤维层夹在普通玻璃层之中，视野不算清晰，但孟夏城感觉自己看清了那张脸，甚至能看清那些明明灭灭的火光映在他眼里的细节。
他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自己极尽想象的幻觉。
车子疾行，他们擦肩而过相遇只有两秒。身影在视网膜上流过，孟夏城道：“停车。”
司机没明白他的用意，但毫不犹豫地立刻踩下刹车，车子平稳地停下，杨秘书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道：“先生？”
后面的话没敢问出口，因为孟夏城脸上的表情实在古怪。他的脸上常年显得淡漠，像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，定下目标——执行，程序运行不需要感情，偶尔配合场合流露出一点微笑或怜悯，好似好看一些，但细看能感觉到那股高高在上的轻蔑，像大教堂里的神像活过来，一眼望去生出骨肉，切开来就知道里面还是大理石，一滴热血都没有。
但现在孟夏城有一点……茫然，像站在一片大雾里，失去定点、没有目标——他第一次在孟夏城脸上见到这种表情。
片刻后，那双眼亮起来，像窜出一点带着血腥的火光，杨秘书心头猛地一跳，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在野外大草原，眼前是只凶恶的野兽，盯住目标肩背拱起，要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。
那样专注的目光让你觉得，他理所应当、他一定能、获得什么。
孟夏城望着窗外，烧完纸钱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向另一边走去，那人站立在原地，似乎是被人叫了一声，目光从浮沉的灰烬中收回，偏头对谁点了点头。
“去前面等我。”孟夏城开门下车，神色已恢复泰然。
穿过逆行的人群，一路走到离人几步远的地方，站定了，看清人的脸，阳光透过空气中漂浮着的微尘与烟火，闪烁着丝绒般温柔的奇异光泽，他轻声道：“林错野。”
声音太低，那人没听到，他又大声了些：“林错野！”这下终于像在叫人，不像刚才，如同含在唇舌里低吻一个名字，是念给自己听。
林错野有些惊讶地抬头，倒是一眼在人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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