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晓晓对家乡夏天的记忆,时常逗留在十五岁的那个暑假。
炎热的十八层高楼,与外界一墙之隔的电脑室,在闷热、狭小的空间里,一面是那台坏掉的立式空调,一面是满是污渍与旧拉帘的落地窗,热气隔着玻璃扑面而来。
付晓晓在那里记住了少女纤细颈后沁着薄薄一层汗珠的样子。
没有任何杂念的,除了那排细密的、光滑的,挂在洁白肌肤上的汗珠,是一副美好青涩又隐蔽的模样,以至于那普通白衬衫的质地,挂在黑发丝上的珍珠项圈都随着坏掉的机器的嗡嗡声响而模糊。
有淡淡的资生堂洗发露,果汁、书本混合的微妙香气,被热气蒸发开来,弥漫她整个青春思维。
十六岁、十七岁、十八岁.....
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里的房间就越发缩小。最后只剩下那一点点嗅觉的灵敏留存在闷热的空间里。
滑滑的舌尖,灵巧拨开,就像轻轻品尝一颗湿葡萄,伴随水果清甜的气息。
十八层楼,明晃晃的太阳就这样直射进来。闭上眼。
只剩下那一点点灵敏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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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醒来,付晓晓就从地球的一端落到另一端。
整整九个月在西雅图上学没有回国,大一暑假一放,家里就定了最近的机票。付晓晓一落地,就被一大家子人接回家,好吃好喝摆一桌,亲朋好友见了个遍,就这样大张旗鼓三十天。一个月以后,上午睡到十点起床,家里空无一人,早餐午餐再无人问候,家里终于回归风平浪静。
付晓晓每天准时十点半起床,晚上凌晨一点半睡觉,正正好九个小时,比健康睡眠行动里建议成年人每天睡眠八个小时还要多一个小时。可是她知道她这其中自己有两个小时在沉思,三个小时在做梦,剩下四个小时里只有一半是深度睡眠。
梦里也不是十八层的高楼,而是十八号的deadline ----她专业必修课的死线,在半夜十一点四十五分疯赶狂赶。
付晓晓不喜欢吃早饭。身体里那点不健康的习惯,这几年随着独自生活越发生显现出来。
回国一个月,她妈妈就开始看不惯她,中午点的外卖被扔在厨房垃圾桶里面,要是被发现免不了一通好说。付晓晓妈妈是苏州人,嫁到这边几十年都没改变口音,付晓晓说不来那样娇嗔婉转的话,只是再婉转的方言讲骂人的话也不好听。
好在她妈妈骂人还不算凶,只是让人心烦,就像硬要她去吃一碗放过了夜的甜汤圆。
付晓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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