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松手，放开明烛骨感分明的手腕，才发现自己刚刚攥得用力，在他腕上留下一片青白色的淤迹。
血液回流，那痕迹逐渐被冲淡，像流沙上刻下的字，无论当时多么刺骨深刻，终究会被海浪无情抹平。
她似乎，终究无法在他心里留下半分痕迹。
窗外雨声渐弱，一缕阳光挣扎着从厚重的云层里迸射而出。霍知枝露出一个自嘲的笑，声音淡得似乎要同雨声一起湮灭。
“没别的事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明烛抿着唇，看着霍知枝默不作声地站起、转身。
女孩儿那几乎快要破碎的背影盈满他的眼眶，像一朵凋谢的花，花瓣散进泥里。
是他亲手掐断了她的生机。
或许是因为愧疚，又或许只是出于礼节。总之，声音比理智更早脱缰。
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霍知枝脚下不停，几乎是逃命一般跑出别墅。
门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，走出别墅大门，那股好闻的木香抽离，潮湿的泥土翻涌出生机勃勃的腥气，重新占据她贫乏的嗅觉，恶心得让她想吐。
霍知枝跑出汤景晟世，雨伞还给门岗亭的保安，她空着手，脚步沉重得似乎要融化进路面的水坑里。
手机铃声响起时，霍知枝甚至还抱着妄想，是不是明烛打来的，想解释些什么。
“枝枝啊，高考出分了吧，考得怎么样呀？”听筒里传来她高中班主任的声音。
霍知枝忍下嗓音里的哽咽，尽量平稳的开口，报出自己的成绩。
一阵寒暄的道喜后，班主任才说出自己的来意。
“枝枝啊，你知道的，带你高中物理竞赛的老师，特别喜欢你。他说，你在物理方面是有点天分的，希望把你推荐去他读博的导师那儿，深州大学的金教授，做核物理的，很出名。”
霍知枝盯着青灰色的石砖，没应声。
“我知道，枝枝你一直都想去清京大学。但深州大学也不差啊，它的核物理专业是全国最好的，金教授的资源和人脉也是国内顶尖的。”
这些霍知枝何尝不知道。
但深州大学在最南方，距离清京市足足三千公里。
“枝枝是舍不得福利院的朋友吗？没事，从深州到清京，坐飞机三小时就到了，很快的。”
三千公里的距离，那么远。
可刚刚，他们明明距离得那么近，却依旧像是隔了山海。
“老师，让我再想想吧。”霍知枝攥紧手机，声音沙哑得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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